第68章 不同人有不同的志向 (第1/2页)
周遭再无旁人,秦可卿也没了方才的气势,对着薛宝钗纳头便拜。
“宝妹妹,算是姐姐求你了……”
突然的转变让薛宝钗也猝不及防,连同着她一块蹲下,又搀扶着她起身,安慰道:“可卿姐姐,你别这样,这成了什么样子,若是让侯爷看见了,还以为是我在暗地里刁难你呢。”
听得此言,秦可卿眸前一亮,脑中似是闪出了希冀的光。
既然薛宝钗不想刁难她,不就是说明,她能将那羞人的东西拿回来了?
“这么说,宝妹妹愿意?”
薛宝钗羞涩的点点头道:“也不是我有意拿走,当时林妹妹也留意到了,我当时替你打了掩护,说这是薛家的账目,我若不带走还留在那,再被别的人看到,岂不是连同我要一块儿遭殃了?”
听着薛宝钗的话,秦可卿还真以为有几分道理。
“那……宝妹妹之后怎么没还回来?”
秦可卿试探着问道,心里还在抱有一丝侥幸。
薛宝钗脸上的羞意更浓了,支吾着道:“可卿姐姐的文笔倒真是不错,刻画的入木三分,就多看了几遍。”
秦可卿羞愤的扬起拳头要打,“你,你!”
薛宝钗连忙闪身躲着,又道:“可卿姐姐,我说句公道话,你真的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要不出本书试试?”
秦可卿捋着额前的一抹碎发,被薛宝钗气得不轻,喘着粗气道:“你自己看了也就罢了,还要宣扬出去,让我这些羞人的事闹得天下人皆知吗?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呀?”
秦可卿忿忿的掐着薛宝钗腰间,伸手一拧,也让薛宝钗吃痛了一下,忙又解释道:“不是,不是这回事。如今世面上没少有这类书目,人家都是有笔名的,哪里知道作者本人是谁?”
“而且,你不曾说过,你欠下了侯爷一千两银子并一些田产吗?这些我都替你核算过了,按照如今的市价折算大概五千两。”
“若是你想还上这些银子,只靠你的月钱和省吃节用,那得什么时候能还上?就算有瑞珠宝珠帮你分担也还不完啊?”
秦可卿惭愧的垂下了头,身世这弱势,是一直是她的心疾。
秦可卿低声道:“平日里,我也有做一些女红和胭脂水粉让瑞珠拿出去卖的。”
薛宝钗问道:“那你攒下了多少?”
秦可卿回道:“手里还有四十贯零三十二文。”
薛宝钗叹道:“就是呀,如今你入府也是第五个年头了,这得攒到什么时候去?若是你写的书真的大火的话,估摸着一年就能攒足一千两。”
秦可卿略有些心动,又抬头问道:“真的有这么赚钱?而且,我随手记得有那么好吗?”
薛宝钗十分认可的点了点头,道:“相信我的眼力,可卿姐姐写的着实不错。丰字号在各地都在准备办报,将网罗的消息卖出去,也不算是浪费人力,还多添一门进项。可卿姐姐每三日给我一份文章,我刊登在邸报一角,当做个消遣,想来也是不错的。”
“一次我给可卿姐姐五百文,若是效果不错可以涨价,普通的工笔文人只有两百文,妹妹已经是优待姐姐了。”
一次五百文,一个月便是五两银子,怎么着也算是个进项,若是真写得好了,让邸报多了销量,还能涨价。
按照薛宝钗的说法,就算以后集合成册,装订卖成成书,也是有机会的,等到那个时候,她就真能还上这银子了。
将她亏欠了岳凌的都偿还上,不用再为此事而内疚。
想想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满口应了下来,“那好吧,我试试?”
薛宝钗笑道:“那我就给姐姐起个花名了,叫‘绮梦轩主’怎么样,绮梦是引人入胜的幻境,而可卿姐姐就是塑造这幻境的主人。”
秦可卿张了张嘴,想问问薛宝钗准备的这么充分,是不是早有预谋了,可转念一想,这以后就是自己的东家了,也不好冒犯,便就忍了下来。
薛宝钗满心欢喜的挽住了秦可卿的手臂,笑着道:“可卿姐姐在写的时候,可不能暴露了真实的人物,若要人看出是按照侯爷写的那可就糟了,今晚你写一篇交给我,我帮你润色润色,当然润色肯定不收取银子的。”
而后又将怀里的小册子,取出还给秦可卿,“诺,往后你也可以接着记一些琐事,就当是为文章记下灵感了。”
秦可卿木讷讷的收了回来,脑子还有些混沌。
但眼下已经被薛宝钗哄的下不来台了,脚不沾地的被薛宝钗扯进正堂去用膳了。
两人离去,从后花园转出一个身影,手上拿着花帚,锄头的紫鹃,疑惑的打量着两人,自言自语,“邸报?什么邸报?”
……
林妹妹面色红润,羞羞怯怯的,但依旧如常为岳凌夹着吃食。
秦可卿和薛宝钗,两个似是闹了别扭的丫头,这遭又和好如初,同坐了一处。
反而是莺儿看她们的目光颇有不善。
房里的小丫鬟各个低头不言,好似都有心事,只有雪雁,还是照常的样子,风卷残云一般,扫荡着桌子上的吃食,趁王嬷嬷不注意的时候,往碗里添一勺粥糜。
小姑娘的心思最难懂了,更何况岳凌房里,如今有这么多的小姑娘。
他也没心思一个个细想,结束了一早的早饭,便就往衙堂上去了。
今天正该是提审犯人的时候了,估摸着正有一场大戏正在酝酿。
“老爷,人都已经带到了,贾家贾琏也在衙堂外候着了。”
待岳凌迈过了衙堂的正门时,贾芸赶着过来汇报着。
岳凌微微颔首,“好,瞧瞧他们会作什么妖。”
今日审问,中宫太监陈矩,都察院副都御史王宪之,苏州新任知府苏墨筠尽数在场,气氛也就比往日严肃的多了。
一改往常,今日提审,已将犯人尽数唤到场中。
江浙行省参知政事钱仕渊,侍中孙逸才,苏杭织造局监督甄应嘉,以及徐家徐耀祖,四人皆是衣衫褴褛,枷锁脚镣束缚着,跪在场中,俨然已经是对待犯人的态度了,不留丝毫颜面。
其中钱仕渊抬头环视众人,见得赵德庸给予的消息并不错,果然有钦差到场,还有个宦官,心底便又多了几分底气。
未等岳凌的惊堂木拍下,他倏忽直起身道:“本官有冤情申辩!”
这一嗓子,突破了堂上沉寂的气氛,将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不单单是几位陪审的官员,而他身后的共犯,都不禁目露惊愕的望着,不知钱仕渊正是在盘算着什么。
但甄应嘉和徐耀祖都是人精,当钱仕渊说出要伸冤时,立即有所感知,也连连报起了撞天屈。
“没错,我们是被岳凌屈打成招的,是罗织罪名故意陷害我等。”
“改稻为桑是为国策,我们按照国策执行,何错之有?”
陈矩等人的目光不禁又转到了岳凌身上,岳凌面色沉寂如水,还是拍下了惊堂木道:“当堂翻供,你们可知是罪加一等?徐耀祖,之前的供词可是签了字画了押的,这遭翻供,是有谁人在背后指使不成?”
徐耀祖偏开头道:“我不知道安京侯说的是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岳凌点头,“好,很好,今日众位钦差都在,且让他们听一听你们有什么冤情,能比死去的朱知府还冤!”
钱仕渊环视周遭,又艰难的转过身,与徐耀祖,甄应嘉抵了眼色,再恶狠狠的瞪了孙逸才一眼,似是警告。
而后再徐徐开口道:“安京侯指认的罪名,我们皆不认。首先,罗织罪名将朱知府害死在牢狱之中,并非我等所为,已有仵作验尸,他是死于自杀,御史大人可往经历司明察。”
“其二,毁堤淹田更是无稽之谈,正因为朱知府贪赃了公款,才让河堤失修,此事皆可查,何来毁堤?”
“其三,对于侯爷所带来的证人,我等不认。那人自称是朱知府的女儿,据我们所知,朱知府膝下根本没有子女,安京侯随意找来了个尼姑,就为人证,这不是惹得天下人耻笑?而且侯爷入园之前,就同此女在一块儿,举止暧昧,安京侯断案,也只凭私情不成?”
钱仕渊非常有精神的打了个样子,甄应嘉立即补充道:“我身为苏杭织造局监督,只为宫里办差,就算苏州已有此案,何故将我下狱,与我何干?还望公公明察,为我做主!”
“这这……”
他们施加的压力不小,让陈矩一时都不知如何应声,不由得面露担忧的看向岳凌,想要开口中断此次庭问。
而岳凌却抬手示意道:“带证人入场。”
堂下跪着的众人甚至不屑于回头去看,皆以为是岳凌的老相好又来了堂中为他作证。
实际上,身份不清不楚,又与岳凌有私交的人,根本无法成为证人,他们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只要不当庭认罪,赵相那边肯定会努力争取的。
并不如他们的料想,来人也同他们一样,戴着枷锁镣铐,拖在地上发出了一道道刺耳的声响。
这时徐耀祖才回过身去,却发觉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了,沈家家主沈逸书。
徐耀祖心中一颤,这大好局面,难道又要被岳凌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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