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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荼蘼(含公告)

20 荼蘼(含公告) (第1/2页)
  
  另一边。
  
  马车已经候在外面,息长宁虚扶着她上了轿,然后翻身上了马,“阿姐坐稳,我们走了。”
  
  听见他的话,孟婵音撩开竹篾帘子,看见坐在前面充当马夫的少年,无奈道:“长宁。”
  
  息长宁对她露出无害的犬齿,“阿姐别怕,我也会驱马。”
  
  见他满脸坚持,孟婵音也不再说什么,柔声嘱咐了几句便放下了帘子。
  
  息长宁像样地驱着马车朝前。
  
  桃花林中并无太多人,沈湶特地包了此地给姐姐设宴,即便赴宴的人也只有息长宁与孟婵音。
  
  马车停在外面,息长宁将孟婵音扶下轿,门口候着的下人拾步前来对两人欠身。
  
  “姑娘在里面等着孟小姐与息郎君,请随奴婢来。”
  
  孟婵音与息长宁跟着前来迎接的下人往里走去。
  
  远远便瞧见,今日装扮尤其娇艳的沈濛对她招手,身边则坐着书生般文雅的清隽少年。
  
  “婵儿,这里。”
  
  孟婵音走近亭中,接过下人递来的铜盆净手,对沈濛笑道:“濛濛生辰快乐。”
  
  春心将木匣递过去。
  
  沈濛打开一看,满眼惊喜,“是我一直想要的貂皮,这下几年的冬披肩有着落了。”
  
  她笑得俏皮,一旁的沈湶也不想打破,他每年都变着法子给她各色的貂皮,总是不喜欢的挑三拣四,别人送的倒是一下子就爱上了。
  
  孟婵音见她眉眼染喜,心中亦是一样。
  
  沈濛爱不释手地盖上,转眸看向她身边两手空空的息长宁,问道:“长宁弟弟给濛姐姐带了什么?”
  
  息长宁两手一滩,犬齿一露,无赖道:“带了个人来。”
  
  沈濛嗔他一眼,也并非是真的要他什么。
  
  缓和情绪的话说完,沈濛才留意孟婵音脸色白得连胭脂都盖不住。
  
  娄府退婚之事,在他们这些世家中算是人尽皆知了,之前孟婵音本就因此前身份,而被人私下拿着当笑话讲,又出了这等事,日后再想要个好人家可就难了。
  
  沈濛甚至在心中干脆想,直接撮合她与弟弟沈湶在一起。
  
  如此作想后,沈濛悄然用手肘撞了身边的沈湶,乜了眼道:“怎的见了姐姐不讲话。”
  
  沈湶见她脸上神色便晓得她是何意,脸上浮起一丝无奈,但还是乖巧地对孟婵音含笑:“孟姑娘好。”
  
  孟婵音虽与沈濛一起长大,但与总是跟在姐姐身边的沈湶并不太熟悉,若没有沈濛,只怕两人面对而坐一整日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她回报一笑。
  
  息长宁乜了眼装斯文的沈湶,心下冷哼,面上如常地提起桌上的温酒给几人斟上,“濛姐姐今日生辰,我先敬你。”
  
  说完仰头饮下。
  
  沈湶微抬眼皮,对他温声道:“我姐姐不能饮酒。”
  
  他将沈濛面前的酒杯移开。
  
  沈濛手疾眼快地压住他的手背,瞪他,“阿湶!”
  
  她虽瞧着温婉羸弱,实际极其爱喝酒,平素被沈湶管着碰不上,息长宁如此正中下怀,哪能让他现在又拦住了。
  
  沈湶转眸,温和地凝着她,“姐姐不能喝酒。”
  
  少年年纪虽然小却极具压迫,漆黑的眸子定定看人时,她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勇气霎时就消散。
  
  可寻常时候她能听沈湶的话,今日是真不想被扫兴,不由得端起姐姐的威仪。
  
  “阿湶,你太失礼了。”她本是想呵斥,但话至唇边就转了弯,不由得形成温软的语气:“我也不会喝很多,就几口罢了。”
  
  说罢,她佯装为难地看了眼对面两人,悄悄凑近他的耳边道:“姐姐可是为了你今后的人生大事着想,你看婵儿多好的姑娘,又与姐姐一起长大,虽大你一岁,可姐姐喜欢她啊,一会儿我喝几口就装醉,再寻个理由把长宁带走,你可要把握好机会,晓得吗?”
  
  沈湶偏了下头,脸上看不出神情,但罩住酒杯的手却松开了。
  
  沈濛弯眼:“好弟弟。”
  
  转头对孟婵音道:“婵儿也喝些。”
  
  息长宁闻言下意识拒绝:“我阿姐不能喝酒。”
  
  他一掌盖上去,然后移开。
  
  沈湶的目光霎时落在他身上。
  
  两人诡异地对视了一眼。
  
  相对两位弟弟,孟婵音与沈濛对视一眼皆笑了出来。
  
  如花似眷的美人笑靥如花,堆鸦如云的发髻上沾了不少淡粉桃花瓣,眸中皆是柔和的春情。
  
  “好了,阿宁,濛濛和你们都喝,我不能说一人干看,要醉众人一起醉,免得等下我一个人照顾你们三人。”孟婵音柔声从息长宁的手中拿过来。
  
  沈濛还在笑,靠在沈湶的肩上,笑盈盈地接话:“就是,要醉就一起,要是真醉了,也会有人来接我们,无事,我都安排好了。”
  
  息长宁默声不讲话。
  
  酒宴醇浓琼草齐,真公饮散醉如泥①。满堂桃粉落在风亭的屋檐上,细竹风铃被吹得簌簌作响。
  
  亭下几人从吟诗作词至猜拳比武,不消多时身边便是好几坛酒。
  
  其中多是息长宁喝。
  
  沈湶从不沾酒,但沈濛喝了酒后哪管他喝不喝,一杯一杯地喂进他的嘴里。
  
  但凡他蹙眉,闭唇都会被打。
  
  沈湶被喂了好几杯酒下去,白面淡浮薄粉。
  
  沈濛对孟婵音笑道:“阿湶自小就端方,长大后跟了你阿兄后越发像他,但唯独这酒不像,这样的人,以后可如何娶妻,真愁啊。”
  
  孟婵音也喝了不少,醉红如胭脂爬上双腮,单手支着下颌烟眼波盈盈地盯着对面的沈湶,有些发呆。
  
  沈湶的确和息扶藐有些像,像……
  
  她努力在一片缥缈的记忆中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
  
  他像几年前的息扶藐,那时候息府还没有像如今这样繁荣,他还维持着几分少年的端方和与现在息长宁一样的意气。
  
  “像。”孟婵音弯眼呢喃。
  
  几人都有醉意,没反应过来她说的像是什么,息长宁俯下身偏头去听:“阿姐说像什么?”
  
  孟婵音摇头,靠过来的息长宁倏然倒在她的膝上,少年白净的脸上满是红潮,像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阿宁?”她推了推他。
  
  息长宁闭着眼翻身抱住她的腰,“阿姐,我……”
  
  声音轻得听不见,也无人留意他后面说的是什么,因为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沈濛吸引。
  
  她似对息长宁的醉倒很是兴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候在外面的下人招手:“快来,快来将息郎君扶去抱厦,他醉得不轻。”
  
  沈湶无奈地扶着她摇晃的身子,“姐姐,在左边。”
  
  沈濛转头对左边又说了同样的话。
  
  下人上前去扶孟婵音怀中的息长宁。
  
  他眉心紧皱,死死地抱住不愿放手,还是孟婵音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然后帮下人扶出风亭。
  
  待到转身回去的时候,她又见沈濛也醉倒在了沈湶的怀中,枕着他的膝盖睡得很恬静。
  
  孟婵音在桌上支着下颌,看着她:“濛濛,濛濛醉了吗?”
  
  沈濛没有回答她。
  
  沈湶乜了眼刚还在耳边说话,转眼在孟婵音转身回来,就装模作样倒在他怀中装醉的姐姐。
  
  他抬头温声对孟婵音道:“姐姐也醉了,我带她……”
  
  话还没有说完,腰就被用力拧了。
  
  沈湶一顿,转言道:“我让下人也带她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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