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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第2/2页)
  
  方才走来时,颜湘发现院里似乎仅两间有居住过的痕迹,一间是凌书瑜的卧房,另一间则是书房。
  
  “这凌府的人怎么那么少?”颜湘疑惑,原以为只是这院里的人少,可她走出院子后,同样没瞧见几个人影。
  
  “我听凌风说,先前府里人更少,除了凌少卿,也就只有管事、厨子和几个小厮。”云兰解释道,“因为凌少卿不习惯有人服侍,所以许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但自打小姐住进来后,少卿担心照顾不周,才又雇了几个侍女。”
  
  “原来如此……”颜湘若有所思。
  
  “我觉得凌少卿真是个好人,有学识还不贪财,若小姐真嫁与他,肯定会幸福的。”
  
  小晴始终保持缄默,但另外俩人也习惯了她沉默寡言的个性,遂并未在意。
  
  三人立在木桥之上,望着水池里游动的锦鲤,忽然听闻一阵风动,风浪撞散洁白的柳絮,引起一场别离。
  
  颜湘被飞絮扰得打了个喷嚏,云兰唯恐自家小姐受凉,便又扶着她回房去了。
  
  在这通讯不发达的时代里,闭门不出即少许多乐趣,可她如今又是个备受关注的病患,但凡透露点外出的想法便会让各方如临大敌。
  
  对比她来到这儿之前的生活,当真是两个极端,生活在原先那个没有爱的家庭里,就连生病也是件错事。
  
  她偶尔会出神地想:倘若自己在原来的世界已经身死,那有几个人会难过呢?
  
  因为从没体会过“家”的温暖,所以颜湘嘴上说云兰浮夸,心里却总情不自禁留恋被她关爱的感觉,理智又不许自己沉沦,担心到了临别之日会万分不舍。
  
  可颜湘不知道的是,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这颗名为“不舍”的种子早已悄然发芽。
  
  薄暮时分,颜湘穿着玉白绢质中衣,外披银白底色翠纹披风,将长发随意散在肩头,神情专注,下笔轻盈。
  
  余光瞥见有人端着果盘靠近,颜湘便下意识张嘴。
  
  对方愣了几秒,随即会意,用竹签插起其中一块喂给她。
  
  “这桃子好甜,你们也尝尝!”颜湘满足道。
  
  那人不仅没动,反而低笑起来。
  
  颜湘这时察觉到不对劲了,抬眸对上凌书瑜笑意盎然的双眼。
  
  “先生?”
  
  颜湘呆愣地回身,这才看到满脸尴尬的云兰。
  
  “我还以为是……”
  
  “无妨,”凌书瑜仍笑道,“这是清州那边送来的桃,你喜欢就好。”
  
  他又将果盘递到云、晴二人面前:“两位姑娘也尝尝,别客气。”
  
  谈笑间,夜幕降临。
  
  “想不想出去走走?”
  
  颜湘欣然答应。
  
  凌书瑜手提灯笼,配合着她将脚步放慢,侧耳细听她的每句言语。
  
  “先生这几日很忙吗?”
  
  在凌府待了有段时日,颜湘见到凌书瑜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毫不夸张地说,她见果盘的次数都比见他多。
  
  “是,在处理前几桩案件的遗留问题。”
  
  “那……我的事情,会不会对你们的仕途有所影响?”颜湘垂头,尽管自己才是受害者,但在这封建的官僚时代,颜湘也不由得担心自己会牵连旁人。
  
  “不会。”凌书瑜直视她,“况且该害怕的人是他们,而不是你。”
  
  “好。”颜湘绽开笑容,少女眼神明亮,就连天上的星光都黯然失色。
  
  凌书瑜怔愣两秒,而后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夜色甚美。”
  
  “是啊,”颜湘对着夜空感慨,“很久没看见这么美的星空了。”
  
  凌书瑜忽然想起,在被赐婚前,江逸宁曾向他稍微提过颜湘的过往:“虽然她从未在人前诉苦,但我能看出她过得并不开心。”
  
  那时的凌书瑜并未多问。在他看来,私自打听他人过往本就冒犯,何况还是悲伤的过往,倘若颜湘愿意让他知晓,自然会亲口告诉他。
  
  “往后还有很多机会。”凌书瑜将灯笼搁置,随后又脱下外袍,细心叠好垫在石凳上。
  
  颜湘也不扭捏,径直坐下了:“那先生呢?你会时常观夜景吗?”
  
  “平日公务繁多,鲜少有这般闲情雅致。”
  
  “那先生也算是沾了我这个病患的光。”她开起玩笑。
  
  “是,感谢阿湘。”凌书瑜也笑道。
  
  颜湘首次听到这称呼,难免意外:“先生怎么突然这样叫我?”
  
  “直呼名讳显得生疏,随世子那样称呼又担心太过冒犯,思虑过后,我认为还是叫阿湘更妥当些。”
  
  “其实只要先生开心,想怎么叫都行,我不介意的。”
  
  分明已相识二月有余,他们说话却还这般客气。
  
  “此话亦是我想对你说的。”凌书瑜莞然道。
  
  “我叫了那么久的‘先生’,若要改口反倒不习惯了。”颜湘好奇道,“那你家人都如何称呼你的?”
  
  “我原名单字‘余’,家里人只唤我‘阿余’。”
  
  “那后来怎么改名了?”
  
  “我六岁时遇上一场天灾,之后便与家人失散,幸得恩师收养,恩师为我赐姓‘凌’,改名‘书瑜’,取‘谦谦君子温如玉,秉笔直书志凌云’之意。”凌书瑜面不改色,仿佛是在讲述旁人的故事。
  
  虽然早知他出身寒门,但颜湘从没料想他还经历过如此惨事:“抱歉,害你想起伤心事了。”
  
  “无碍。”凌书瑜倒不甚在意,“不论是否提起,过往都真实存在。况且,有失必有得,我是遇到了恩师才得以改变命运,于我而言,与恩师的牵绊是比血缘关系更深的。”
  
  “难怪初见之时,我便觉得先生身上的书香气质如此浓烈,原来是从小接受熏陶啊。”颜湘试着活跃气氛。
  
  “往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拜见恩师。”凌书瑜笑道,“恩师是有名的书画大家,我虽出自他门下,但画技却不及他万分之一,你若能得他指导,必定进步神速。”
  
  “好啊!”颜湘目光粲然,“先生的恩师是叫文鹤吗?”
  
  “不错。”凌书瑜稍感诧异,“你如何得知?”
  
  “我有幸见过文老先生的画作,知晓他的风格,而先生的风格又与其相近,由此便猜出来了。”
  
  颜湘捋了捋发丝,又难为情道:“实不相瞒,起初我还误以为你是与文老先生一般大的老者。”
  
  凌书瑜彻悟。难怪之前江逸宁总打趣他为老先生,且颜湘在拜师那日又如此惊讶,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忍俊不禁起来,颜湘问他笑什么,他便老实交待说笑她总认错人。
  
  颜湘想起今日误将他认成云兰,故嗔怪一句:“哎呀,你不许笑了!”
  
  欢声笑语给原本沉寂的府邸平添几分生气,连带着池中锦鲤也变得活跃起来了。
  
  此时此刻,夜色虽深,心却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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