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2/2页)
“既然你看出我在演戏,为何还要配合?”
赵昀冰伸手想摘除面纱,却被颜湘闪躲开了,一怒之下便将她的脸掰过来正对自己:“你都为他出卖色相了,我怎么忍心拂你的意?”
颜湘五官紧皱,有种下巴快要被捏碎的错觉,但仍倔强地直视他:“真是多谢……赵公子。”
“既然要谢就不能光动嘴皮子。”
“那你想如何?”
说话间,面纱一侧自然垂落,露出颜湘姣好的面容。
赵昀冰不说话了,紧紧地盯着她,眸色幽深。
马车停住,他兀自扛起颜湘回到厢房,粗暴地将她甩在床上,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没用。
随后他欺身上前,将她的双臂紧紧扣压在床头:“那就用你的身体谢我,我倒要看看你会为他做到哪一步。”
颜湘被这一系列行为吓坏了,惊慌地抬脚踹他,嘴里还不断叫嚣着:“禽兽!你放开我!”
赵昀冰用双膝压住她不安分的双腿,俯身便要吻下去。
“别!你别这样……”颜湘侧过头道,声音染上了些许湿意。
赵昀冰愣住,耳边全是颜湘颤抖的呢喃,他忽然有些下不了手。
这么多天以来,自己不是没恐吓过她,但却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害怕。想到这,赵昀冰心里愈加烦躁,接着松开她快步离开了。
没了禁锢,颜湘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下来,但心仍未安定,就像即将溺水的人在紧要关头抓住了救命的浮木,除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有挥之不去的心悸。
“姑娘,”婵娟轻唤道,“公子走了……奴婢来为您梳洗吧?”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诡异的沉默。
就在她想要再次询问时,颜湘终于答话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夜,月光透过窗纸投射在地面上,营造出朦胧的氛围。
恍惚间,似乎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颜湘蹙眉,俄顷,却没再听到其他动静。
就在她以为这是个梦时,额头上倏地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瞬间清醒,同时握紧手中的金钗朝那人刺去。
下一秒,手却被人轻轻握住。
“是我。”
颜湘闻声微愣,下一刻鼻子便不可控制地发酸,她丢开金钗,紧紧抱住凌书瑜道:“先生……”
嗓音轻颤,仿若羽毛般轻轻刮过凌书瑜的心,让他不自觉柔软起来:“抱歉,我来晚了。”
颜湘抽泣着摆摆头,又放开他道:“先生如何得知我在此处?又是如何进来的?可还带了其他人?”
“你一下抛出这么多问题,我如何回答得过来?”凌书瑜笑道,“待安全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当务之急是要先离开这儿。”
“可云兰还被关着,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你放心去与凌风汇合,云姑娘由我来救。”
颜湘却拒绝道:“先生还是让我一同去吧,我知道柴房在哪儿。”
当时赵昀冰将她扛在肩上,却忘了蒙她眼睛,意外让她知晓了柴房的位置。
“也好,”凌书瑜没勉强,“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去。”
二人来到柴房,凌书瑜用剑将锁一把劈开,颜湘则顺势推门而入。
云兰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醒,下意识蜷缩起来,却又在听到呼唤后立即扑向颜湘。
“小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呜咽道。
“是我的错,害你受苦了。”
“不怪小姐。”
分离的这几日,于她们而言仿佛隔了几度春秋,主仆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将所有思念与担忧在这一刻尽数倾诉。
离开柴房,三人以月为灯,以花为径,疾步朝后门方向走去。
可才走了没多远,他们便被突然冲上前的护卫团团围住。
“凌少卿大半夜私闯民宅,还想带走宅里的人,是要触犯朝律吗?”赵昀冰从人群中缓缓走来。
凌书瑜将两位姑娘护在身后,说道:“她们从来都不属于这里。”
“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才作数!”赵昀冰稍举右手,右后方的人接收到信号,迅速拔剑冲向凌书瑜。
“保护好自己。”他抽出腰间佩剑上前迎战。
“先生!”颜湘担忧道。
赵昀冰见此,脸色渐黑。
打斗间,对手不慎被凌书瑜划破衣袖,隐约露出臂膀上的深图案。
凌书瑜被吸引了注意,奈何对方反应敏捷,还未等他看清便迅速遮挡。
赵昀冰见此,立即从下属手中拿过弓箭,使力拉弓对准他。
“先生小心!”
凌书瑜闻声扭头,却见颜湘不知何时已挡在他身前,张开双臂。
颜湘被利箭刺中左胸,极致的痛感在刹那间传来,她无力地倒在凌书瑜怀里,衣衫被鲜血染得绯红,令人心惊。
赵昀冰瞪大眼睛,显然,他没预想到颜湘会贸然上前。
凌书瑜顾不上收起佩剑,立马将颜湘打横抱起,对赵昀冰狠厉道:“这笔账,来日我必定奉还!”
说完,他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人拦住去路。
“让开!”
赵昀冰咬咬牙,说道:“让他们走……”
护卫闻令散开,瞧着凌书瑜在自己眼前快速离去却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动静的凌风姗姗来迟,见此情形不禁惊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快回去叫大夫!”凌书瑜无心解释,只是急切催促道。
马车上,颜湘早已陷入了昏迷,本就白皙的面庞在此刻更是白得骇人,连嘴唇也失了血色。
凌书瑜小心地按住伤口,双手被血红手帕烫得轻颤,内心的慌乱与自责统统化成血丝爬上双眼。
回府之路变得格外漫长,但所幸他们进门时,大夫也恰好抵达。
颜湘犹如瓷娃娃般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胸前尖锐的箭矢被大夫拔出,狰狞的血肉霎时暴露无遗,引得凌书瑜不忍直视。
“颜大人来了。”
原本绷紧的拳头与表情一同缓和下来,凌书瑜调整好情绪后走出房门,正好碰见焦急赶到的颜柏。
他步履急促,身上只披了件长袍,应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来了。
凌书瑜率先致歉道:“实在抱歉,我未能保护好令爱。”
颜柏叹息,反而安慰他道:“凌少卿也别太自责,尽力便好。”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直到天际微露蛋白,大夫才终于从房内走了出来。
“大夫,她伤势如何了?”
“目前已无危险,只是小姐身子骨弱,何时能够醒来便看她自己了,万幸箭矢并未刺中心肺,否则我等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