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侠气少年郎 第三十三章、一丘之貉 (第1/2页)
徐舟拜谢过沈敬江,便独自回房间去了。
黄粱正和荀常在屋里不知聊些什么。
徐舟推门而入,问道:“黄姑娘身体怎么样了?”
黄粱目光有些落寞,答道:“多谢徐先生关心,我好多了。老郎中的药很管用。”
黄粱突然喊自己徐先生,徐舟有些不习惯。
荀常插嘴道:“先生,黄姑娘是来辞行的。”
徐舟赶忙看向黄粱,问道:“黄姑娘,先前说过要去埋云山,怎么突然要走?”
黄粱笑了笑,“今天早上接到宗门传书,说是存够了银子,可以重建宗门了。我作为祖师的关门弟子,理应回宗门去。再说埋云山有徐先生,天下就有了讲理的地方。我现在还没能力救出祖师,去了埋云山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特来向徐先生辞行。
徐舟没有说什么,解下辞乡剑有一次递给了黄粱。“拿着剑。”
黄粱用双手接过。“黄粱拜谢徐先生。祝徐先生武运昌隆...”
徐舟回礼,荀常则走到门外,说要多送送黄姑娘。
走到沈府门外,黄粱踩上辞乡剑,目光中虽然有些不舍,黄粱擦了擦眼角,最后一句话,没有跟徐舟说。
“荀公子,以后一定要做皇帝啊...”
荀常点头答应,黄粱不再说话,一个蓦然转身,御剑向南而去。
“先生,我觉得黄姑娘根本没有收到传书。”
徐舟拍了拍荀常的肩膀,笑道:“黄姑娘这样的人,若是点破她,会不痛快的。”
早在鱼门渡江神府的时候,徐舟便发现了黄粱的变化,她开始嘘寒问暖,也愿意在危难时刻挡在前面。总是挂在嘴上的伪君子三个字,也很久没说过。
对于黄粱来说,跟着徐舟和荀常一路上虽然处处是危险,可她并不觉得不好过,反而现在住在沈府,寄人篱下,很不好过。
“先生,若是你开口挽留黄姑娘,想必她不会走...”
徐舟扶着荀常肩膀走进沈府,“人啊,这辈子什么都可以欠。唯独情之一字,欠了就是大愧疚,一辈子都别想还上。”
荀常有些伤心道:“债多不压身嘛。”
晚上,徐舟拽着荀常,疯了一样练了一夜的剑,徐先生和往常不同,破天荒没骂人,可每错一个动作,荀常便要挨上一拳。
“先生,还不如骂我呢。”
荀常手握着树枝,不停用出剑招,徐舟不闲着,从沈府借了把铁剑跟着一起练。
“这么些年过去了,埋云剑法怎么还是这般俗套?”
徐舟朝着声音来路看过去,是老郎中。
“老先生,埋云剑法自然是好的,只是晚辈学艺不精。”
老郎中轻哼一声,笑道:“就是齐鸣用,也是一样俗套。只专注于杀伐,毫不在意身边人。都是孤剑,成不了大气候。”
“老先生觉得静海剑宗的玉门十二楼如何?”
老郎中眉头皱得更歪了,不屑道:“郑不惑?更是资质平平。”
徐舟抱拳道:“老先生觉得,谁家剑法能担得起脱俗二字呢?”
“天下剑法,都一样。只有读书,做学问,才是上品。”
徐舟摇摇头,继续练剑。
“你们师徒二人,师父是一个靠人命堆出来的纯粹杀气剑修,弟子则是难得的武道蠢货,练剑只有神却没有形,眼高手低。你这个做师父的不如教他如何杀人,让他跟着走你的路子,这样更好些。”
荀常有些不耐烦,一把扔下手里的树枝,朝着老郎中狠狠伸出拳头,慢慢握紧。
“我家先生,剑法天下第一!”
老郎中哈哈大笑,“没想到皇子的马屁功夫也如此好?”
徐舟拦下荀常,独自走到老郎中身边,借一步说话。老郎中便跟了上去。
“老先生,不要影响荀常的剑心。”
老郎中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小子剑都拿不稳,哪来的剑心?倒是你,教一个大宁皇子修行,想干什么?等着小子有朝一日侥幸登了大宝,变成战争贩子?让整个棠叶州乃至天下不得安生吗?”
老郎中一连几问,徐舟有些茫然。
“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教他?若是你答不好,老夫一掌拍碎那小子的气府。”
徐舟抱拳道:“世道不太平,学点自保的本事总没错。”
“没说真话,你当老夫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老郎中看似风烛残年,可这会说话间一身真气流淌,压得徐舟有些透不过气。
“老先生,实不相瞒。我在荀常身上看到一些世俗帝王没有的东西,便想教一教了。”
说罢,徐舟将荀常在借风山独自埋葬将士,和对家奴一般的张后山真情流露的事情说给老郎中。
老郎中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你肩上的担子,一个人可挑不动。”老郎中不再刻意束缚全身真气,只是一个念头,一股真气赫然爆出,徐舟横臂遮挡。
可这股真气就像一阵清风,吹过徐舟心中气府。
徐舟心中顿时云雾散去,海清月明。
老郎中突然严肃道:“徐舟。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练剑练得好,跻身十一境,十二境甚至十三境,便可不在乎规矩,肆意出剑再不受任何人掣肘了?觉得靠着一剑就能扫平天下不平?”
徐舟点点头,“正是。”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过刚易折。别忘了邢川是怎么死的?”
徐舟心中砰的一阵,气府中的红丹爆出一口纯粹杀气,如饿狼扑食般冲向老郎中。“不死,不以正天道。不出剑,不以平天下!”
老郎中只是轻轻挥手,便把这道杀气按回徐舟的气府之中。“你看过邢川的画了?”
徐舟胸腔猛烈起伏,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才平静下来。“看过,不止一遍...”
老郎中目光有些落寞,想起当年邢川跟着自己求学的点点滴滴。“当年辞官回乡,想着培养后继人。没曾想一个个都死的早,邢川那小子,最可恨!为了一幅破画。扔下他的老先生一个人在这世上...”
“老先生,你是邢川的先生?”
老郎中没有否认。“弟子都死光咯,如今就是个孤老头而已,不是谁的先生。”随后拿起一壶酒,自顾自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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