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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哎嘿嘿……

166、哎嘿嘿…… (第1/2页)
  
  ……
  
  站在小小的档案室里,外头那叫一个冷风嗖嗖,夏林跟安慕斯两人则靠在那大眼瞪小眼。
  
  夏林还好,身上穿得极厚,屁股上还有个软垫,但安慕斯可就惨了,因为担心把官服撑得变形所以里头只穿了一个小单棉袄,这会儿冻得在那嘶嘶的喘气。
  
  “傻孩子。”夏林指了指档案室为了防灰尘的毛毡子:“用那个,你这样今天晚上肯定冻死,外头可有零下十三四度呢。”
  
  安慕斯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摇头道:“不可,那是朝廷的东西,拿不得。”
  
  “怪不得你这个傻卵会吐血,这不钻牛角尖么,你又不把它带出去,你怕个屁。”
  
  夏林走过去扯下了那防尘的毡子扔到了安慕斯的身上:“你小子官倒是挺大的,脑子不懂变通,你这亏了是在当今皇上手底下,要换个皇帝你都活不到今天。”
  
  安慕斯没有搭理他那乱七八糟的话,只是本能的将毛毡子裹在了身上,这会儿倒是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还别说,嘿……这毡子裹上之后的确是不冷了。
  
  等他回头看夏林时,正看到夏林在那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于是安慕斯带着呵斥的语气问道:“这机要之地你怎的乱翻?”
  
  “傻卵。”
  
  夏林甚至都没解释直接就是骂了一句,然后继续翻找了一阵,接着就在一个不起眼的柜子下头翻出了一个坛子,打开之后里头竟装着用油纸包着的工程……酥饼。
  
  酥饼拿出来,他甚至还找到了储水的水壶跟生火的炉子和茶叶三件套,然后就这么开始在这烧开水泡茶了。
  
  这个操作看得安慕斯是目瞪口呆,他甚至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人就能从那些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掏出这么多东西出来,甚至连那兜子煤都让他找到了。
  
  夏林把窗户推开了一点,扯过一个毛毡子披在身上一边哼着歌一边在那生火烧开水,旁边的安慕斯看了老半天这才让自己的好奇心压过了面子,凑上前问道:“你是如何知晓这里有东西的?”
  
  夏林扭过脑袋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等水开:“你一看就是家里有能耐直接去当的官吧?”
  
  “并非如此,我是鸿宝十年的状元!”安慕斯扬起下巴一脸骄傲的说:“可不是凭家中才当官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夏林拿出杯子倒上茶水递给他一杯:“喝点茶吃点饼,明日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你还未回答我呢,为何能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夏林对这种死钻牛角尖的人那是真的脑壳疼,他叹了口气:“案牍室内避风避光,夏日闷热冬日阴冷,那些掌案的小吏整日坐在这里,夏日还好说脱光了便是,可冬日就难过了,若是没有一些碳火取暖,恐怕是难以坚持。再加上这屋子也需点火祛湿驱虫,所以一般都会配备炭炉,春日祛湿夏日点艾草雄黄驱虫,到了这冬日,自然也就成了案牍小吏取暖用的东西。那光坐在这取暖也是无趣,于是便会有人带些食物,光吃饼会口渴,于是便有人会拿上壶子烧些开水,这有壶有开水了,那不带点茶叶倒也说不过去。所以找到饼子便能找到壶子,找到壶子就有杯子,有了杯子这必有茶叶。”
  
  这一通分析下来倒是把这死脑筋的安慕斯给整得有些不自信了起来,他倒是真切的不知道这里头的奥秘,但光听着就觉得很玄奥。
  
  “你倒也不用诧异,就像乞丐想着皇帝种地一定会用金锄头,有那皇帝会问饥荒时灾民何不食肉糜。彼此之间不知道对方存在的事情太多了,大多只能靠猜想,你没有坐在这种地方值过班便不知道在此值班之人的难处。”夏林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还吃了一口芝麻饼,虽然没有刚出锅时的脆生,但寒冬之夜能吃上一口也算是享受了:“不过你也不用自责,这再正常不过,上下不通是大部分朝堂的弊病,这个根本原因就是选拔机制的问题。”
  
  “哦?为何如此说?愿闻其详。”
  
  这厮也算是个奇人了,不过也正常学院派的都这样,夏林在来这边之前认识不少学院派认死理的,那要是犟起来真的没法说,简直可以用倔驴来形容。
  
  不过这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人喝茶怪无聊的,夏林就跟他聊了起来:“自有科举以来,本意便是由下而上,破除门阀推举之制,一开始的几年的确颇有成效,大魏三百年国祚靠的便是这前三代的科举。但到了如今,科举也渐渐沦为了笑柄,你是状元难道是因为你聪明?那是你家的资源好,能给你像填鸭子一样填得满满当当,再加上你运气好,刚好那年的主考欣赏你。真要让你放到下头你,你知道五谷怎么分么?你又知道如何跟那些浑身污泥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农交谈么,你跟他们之乎者也?跟他们张嘴法度闭嘴国朝?人家一锄头给你带走。”
  
  “那你说该如何?”
  
  面对安慕斯的问询,夏林只是呵呵的笑,但却没有说出口来,毕竟有些话不能说,说了就杀头,鸿宝帝来了都保不住他。
  
  这不知不觉之中时间已经行至深夜,外头风雪渐渐大了起来,老远就能听见雪压松柏的动静怪吓人的。
  
  这会儿夏林蹲在那正在给安慕斯讲画皮的故事,正好说到“那太原王生趴在窗口这么一瞧,正见丑陋凶恶的鬼怪在画一副人皮”时,敞开的窗口一阵阴风吹过,台上的蜡烛瞬间熄灭。
  
  那安慕斯竟无端惊叫一声,死死攥住了夏林的胳膊。而夏林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嫌弃的说道:“你狗日的王世充的剑你都不怕,怕个画皮的鬼是吧?”
  
  安慕斯倒吸一口凉气,裹紧了毡子往火炉边上靠了靠:“王世充的剑能伤我的人,我不怕,我知世道还有公理。这画皮的鬼他不讲道理啊……”
  
  “哈哈哈哈……”
  
  夏林笑得前仰后合:“你还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你一套又一套啊。”
  
  这会儿倒是安慕斯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要关我们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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