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如蒙不弃,拜为义父 (第2/2页)
两个人顿时警觉起来,心中更是纳闷,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夜里跑这里来?这是要行刺里面那位倒霉鬼?
这也太有些不可思议了吧。
“前面何人......停步报名!”其中一个士卒厉声道。
“苏凌!......”那人一边继续走来,一边朗声道。
那两个士卒闻言,先是一惊,赶紧迎了上来,拱手道:“原是苏长史......天黑,我们......”
苏凌一摆手,随意的一笑道:“没事......你们辛苦了,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一下,我要进去跟杨恕祖聊一会儿,这里你们暂时不用管了!”
这两人先是一怔,原本是想问可有丞相的命令么,但转念一想,就算没有,苏凌想进去见杨恕祖,也不是他们能够阻拦的。
想到这里,两人赶紧抱拳拱手道:“既然如此,苏长史您请便......”
苏凌对他们十分识相,很是满意,点了点头,迈步朝帐子方向走去。
忽的转头问那两个士卒道:“杨恕祖被关了也很久了,可有为难他啊?”
两个士卒赶紧抱拳道:“郭祭酒关照过,一日三餐,从不缺少,想睡就睡,想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出帐......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的!”
苏凌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没你们的事了,忙去吧!”
那两个士卒走后,苏凌这才一条帘,还得弯着腰,才能进得帐中。
却见帐中除了床榻和一张椅子,一个小几,再无他物。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坐在椅子上,他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的发白,当是许久未见阳光的缘故,脸颊消瘦,眼窝深陷,愁眉苦脸,垂头丧气。
时不时的,还会唉声叹气一番。
他这尊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衰神附体的感觉。
正是龙台名阀杨文先之子杨恕祖。
“杨司马,许久未见,你可好啊......”苏凌淡笑开口道。
杨恕祖丢了龙台令之后,被重新启用为匠作大监,龙煌台那一炸,把这个匠作大监的官职炸没了,还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谈父亲壮士断腕,选择了自尽,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待风声过后,萧元彻看在杨文先的面子上,再加上杨家一族还有些财力,可以为他所用,这才又给了他一个小小的随军司马的官职,他也就稀里糊涂的跟着上了战场。
只可惜,他那一点小聪明,嘴还没把门的,一句鸡肋,把萧元彻气得火冒三丈,差点就砍了他的脑袋,好在郭白衣苦口婆心的劝阻,这才暂时押着,等大军班师再做处置。
于是从旧漳开始,这货就被关了禁闭,大军到哪里,一路上手铐脚链,驻扎在哪里,就地小帐子,画地为牢伺候。
也是混的够惨的。
杨恕祖原以为这一次,自己的仕途彻底终结了,便是性命保不保得住都在两说之间,整日被这样关着,跟笼中的金丝雀差不多......
不对,还不如金丝雀呢,人家怎样也是个宠物,他呢......活死人罢了。
他以为所有人早把自己遗忘了呢,之前他可是对萧元彻的女儿萧璟舒有点心思的,太尉之子,丞相之女,门当户对嘛。
现在......这条心彻底是死了。
然而,就在他几乎万念俱灰之时,却忽的听到一声极为熟悉的声音在叫他,还叫他杨司马。
他赶紧抬头,借着帐中昏暗的烛光看去,正见一个白衣公子模样的人,弯着腰走进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不是苏凌,还能有谁呢?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别人都像避瘟神一般躲着自己,怎么苏凌竟然来了?
杨恕祖使劲地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果真是苏凌。
刹那间,他激动的从椅子上豁然站起,三步两步走到苏凌近前,激动的声音颤抖道:“苏凌!是你!......真的是你,莫不是梦中相见么!”
“杨司马......怎么会是梦中相见呢,弟苏凌,前来看你了!......早想着来见杨兄......只可惜太忙了,一直耽搁到现在,杨兄不会怪我吧!”苏凌仍旧笑吟吟地看着他道。
却见杨恕祖使劲摇摇头,忽地纳头便拜,声音极尽哀求道:“苏凌啊......贤弟,不不!......苏长史,救我!救我啊!......”
苏凌最早对这个杨恕祖没有什么好印象,觉得无非是仗着他老爹和杨氏一族的纨绔二世祖罢了,跟那些纨绔唯一的区别是,有点小才情,会写一些有点小文采的文章和诗词罢了。
但随着他对杨恕祖的了解,发现这个杨恕祖,还真就不是一个单纯的纨绔。
这个人没那么多坏心思,反倒是比较单纯和老实,只是总喜欢耍些小聪明,彰显自己的才情。
可是这个人,为官倒也清廉勤勉,不贪财,不懒政,就这一点,已经远远超过自己那个时空,不知道多少官员了。
而且,这哥们儿,也很讲诚信。
苏凌初到龙台时,杨恕祖还是龙台令,就跟苏凌合伙做了小生意,说好要几分利,就要几分利,从来不多拿。
因此,一直到现在,他跟杨恕祖生意的合作,一直还在。
苏凌见杨恕祖如此,赶紧一把将他搀扶起来,使劲摆手道:“杨司马,杨兄,使不得,使不得啊......安坐,安坐啊!”
说着,将杨恕祖按在了椅子上,自己随意地坐在了一旁榻上,这才能直起腰来。
“什么司马......苏长史,您就别取笑我了......还有,莫再唤我杨兄,我现在是个待死的囚徒,再不敢跟您称兄道弟了!”杨恕祖坐在椅子上,苦笑道。
“杨兄哪里话来......别人怎么看,苏凌不管,咱们是有交情的......在我心里,杨兄该叫还是要叫的......”苏凌呵呵笑道。
杨恕祖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暗道,苏凌还是个实在人啊,别人都是落井下石,只有他,还是没变啊!
“好吧,那我杨恕祖也不矫情了,苏兄弟,来见我这个落难之人,有什么事么?......”杨恕祖这才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苏凌叹了口气道:“怪我!没有早来......不想杨兄竟然到了这步田地......实不相瞒啊,我此次来,是有求于杨兄啊......”
“求我?......”杨恕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诧异道。
“不错......不过,既是有求于杨兄,更是要来救杨兄出这牢笼的......”苏凌不紧不慢,淡淡笑道。
“什么?......你说能救我出去?苏老弟啊,只要能出去,就是当个普通的百姓,我都愿意啊,莫说求我,让我为你做什么,只要用得着杨恕祖,你尽管开口!”
杨恕祖的眼中,终于透出了无比的希望。
苏凌点了点头道:“我此次来,是奉了丞相之令,来找你了解一些事情的,只要你提供的东西有价值,我已经在丞相面前为你求情了,待要做的事情做完了,你不但能出这牢笼,还能官复原职啊!”
“真的?!......”杨恕祖一脸的难以置信道。
“杨兄,苏某何曾骗过你啊......”苏凌笑吟吟道。
“是是是!当年咱们一起做生意,苏兄弟就已经是慷慨了,后来龙煌台的修建,也是苏公子帮了我的大忙......只是我实在糊涂,着了紫衣教的道......苏公子,你尽管开口问吧,只要是杨恕祖知道的,您用得上的,我绝不隐瞒!......”杨恕祖郑重道。
“额......也不用这么太正式,我呢,就是随便和你聊聊......”苏凌一摆手,显得很随意道。
然后,他这才话锋一转道:“我若记得不错,杨兄与我初识之时,还是京都龙台的龙台令对吧!......”
“不错.....唉,越混越......”杨恕祖无奈摇头苦笑道。
“额......但不知,杨兄上任前的龙台令,是哪一位啊?......”苏凌一副随意问问的样子道。
“哦,这个我却是记得的,杨某之前那任乃是丁士桢,丁大人......”杨恕祖不假思索道。
“哦......丁大人......杨兄啊,都好多年了,您不会记错吧......”苏凌故意试探道。
“这不可能的......实不相瞒,当时杨某和苏兄弟相识,乃是我刚到任龙台令不到两月,所以记得清楚,除此之外,吏部的名册之中,亦有记载,杨兄弟可以去查的......”杨恕祖十分笃定地说道。
“嗯......既然如此,那就错不了了,那我想问问杨兄,不知你觉得,这个丁士桢,丁大人,此人如何啊?......”
说着,苏凌不动声色地看着杨恕祖道。
“好人!.....好官!......没得说啊!”
杨恕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