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6章 道家常02 (第2/2页)
陈玲珑从来没想到王玉涡这么有智慧过。
王玉涡笑道:“所以你当奴婢与当小情人,当他弟妹,当他姐姐,当他母亲,甚至当他兄弟,都只是一个形式,本质上是相处融洽与否。”
王玉涡紧接说道:“如果你是一只小姆狗,每天趴在门口等他回家,见他回来就摇着尾巴高兴的扑上去,也是一样。”
陈玲珑说道:“那你就是只狐狸精。”
王玉涡撩了下青丝,杏脸桃腮下一只雪白小耳莹玉无暇,生动宛然,美丽一笑:“不应该是一只美美的仙鹤吗?”
“切,仙鹤才没你这么银澹。”
王玉涡扑哧一笑:“我仙鹤也不当,就当他小情人,多些乐子,乐他乐己,你想当小姆狗就当去吧。”
陈玲珑严正重申:“是奴婢。”
“奴婢比狗还不如。”
“就算不如,我也只当奴婢不当狗。”
“你看你,清高劲又来了,若论内心清高,你比的过伯伯吗?你看伯伯,该卑微时候,哈巴哈巴的像只……像只……”
陈玲珑见王玉涡迟迟说不上来,抿嘴一笑,轻若蚊呐:“癞皮狗。”
王玉涡咯的一笑:“癞皮狗配小姆狗,多搭啊。”
“那你这狐狸精凑什么劲啊?”
两女你一句我一句,人就是这么奇怪,这话多了,感情也就来了。
……
谢傅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他拥有生脉,经脉破裂都能好过来,就算那个部位真的被捶出什么伤了,恢复也根本不在话下。
比起身上的伤势,他更需要好好休息,这一觉就像一阵及时雨。
醒来的时候,只觉精神饱满,心情莫名愉悦。
只是这会天色已暗,房间亮着灯火,却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两女直接坐在地上,趴睡在床沿边,都没有髻发,一头乌发披散长垂,烛光像密密麻麻的萤火虫在乌发上慢慢摇曳,格外的温馨柔意。
谢傅心中生出一阵温柔,想起在岭南的一首歌谣——让月亮守护在你的窗边……
王玉涡是重患,她坐趴着,自己反倒占了她的床呼呼大睡起来,鸠占鹊巢不过如此。
轻轻下床来,想要将她抱到床榻上躺好,突然看见她手里还拿着东西。
一手拿着块方圆白纱,却是昨晚给她挑选的纱质抹衣,另外一手两指纤纤拈着一根银针,针尾牵拉着长长的纱线,针头有一半插入纱布中,显然是绣着绣着给睡着了。
谢傅记得她白天说要在抹衣上绣上什么东西,好留作纪念珍藏。
朝那绣花望去,只见一边绣着一个谢字,另外一边傅字只绣一半还没绣完。
不禁莞尔一笑,还真在抹衣上绣上他的名字,这个大弟妹啊,每个女子都有款款柔情的一面,就看你能不能挖掘出来。
说来王玉涡与李徽容都属于很好相处的人,行事随心随性,不会受条条框约束。
相比之下,玲珑就难相处的多。
轻轻朝一旁的陈玲珑看去,只见她也闭眸睡去,只是细细的眉毛皱着,脸上也透着愁色,让人见了心怜,恨不得梳平那皱眉。
刚抬起手来,又生怕将她扰醒,适得其反。
刚将王玉涡抱起,还没来得及放下,陈玲珑这边皱着眉,伸手摸索一下,骤然惊醒过来,然后就与谢傅四目交对。
谢傅笑道:“她伤还未好,我把床让给她睡。”
陈玲珑根本不关心王玉涡的死活:“伯伯,你感觉好些没有?”
谢傅稍稍垂目自我感受一下,痛倒是痛了,麻也不麻了,就是感觉有点紧绷束缚,应道:“我想应该差不多?”
“差不多?”
是差不多好,还是差不多不好,陈玲珑便在谢傅脚下蹲下瞧看伤情。
嗯,谢傅还是感觉奇奇怪怪的,如果把陈玲珑当做一个大夫,医家不忌倒无不妥。
如果把陈玲珑当做一个弟妹,就蛮奇怪的,这应该是她一辈子都看不到的东西。
心中好奇,玲珑不应该不好意思吗,怎么表现得如此淡定,如看花看草一般自然。
却哪里知道,在他呼呼大睡的时候,陈玲珑担心他的伤情,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早就习惯成自然。
况且她心系伤情,在她眼里那是一只包扎着纱布的手臂。
因为谢傅手里抱着王玉涡,遮挡了大部分光线,以至于陈玲珑在下边昏暗看不清楚,双手自然的搭在谢傅腿上,将俏脸凑近一下。
感受到她的一双柔夷,谢傅心头一热。
陈玲珑俏脸刚刚凑近,就挨了一击闷棍,打的她下巴一抬,身体就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玲珑人被打的有些懵,待看见原本包扎的纱带似被挣脱掉落在地上,懵然回神,惊喜说道;“伯伯,你好起来了!”
人立即站起,对着谢傅激动一抱。
谢傅本想说句失礼了,这氛围一时被陈玲珑的欢喜冲逝,她纯白无瑕,自己就没必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笑了一笑。
陈玲珑眼眶又红红湿润,显是喜极而泣:“伯伯,我担心死了。”
这般关切只有亲人之间,才能共忧共乐,谢傅心头一暖,呵呵笑道:“我想应该是无恙了,好了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了。”
“伯伯,都怪我,玲珑那个时候真不是故意的。”
谢傅笑道:“如果真的变成废人,我倒要多谢你。”
陈玲珑疑惑:“为什么?”
“佛曰酒乃穿肠毒,色乃头上刀。若是真的废了,我也好落个清净自我。“
陈玲珑恼道:”伯伯说的什么傻话,你又不是佛门之人,你岁在当午,还有大把时光可以享受,岂能马马虎虎就画上句号。“
谢傅笑道:”玲珑啊,你不知道我的苦。“
陈玲珑天真:“什么苦?”
“家有一妻其乐融融,家中妻妾成群,中年先衰。”
陈玲珑还是不懂,谢傅继续:“每日就像田间的老黄牛耕作又耕作,耕完一田又有一田,却比那老黄牛还要凄惨劳累。”
陈玲珑这会听懂了,脸红道:“谁叫你……”
谢傅笑道:“是是是,我是自找苦吃,罪有应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与玲珑竟可将这种事当做家常来讲,莫非这就是姐妹情深,无话不谈。
说话间突然双眼一睁,身体绷僵起来,朝王玉涡看去,只见她依然闭着眼睛一副睡着模样,却睫毛颤颤,嘴角似有若无的捉狭笑意。